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旬味-鹽烤香魚

日本的夏秋之際,走訪山林經常會看到餐廳開始推出香魚料理。香魚的日文漢字寫法是「」,日本著名料理美食家-北大路魯山人,曾在其著作《料理王國》裡,花了很多篇章說明了香魚的美味與吃法,可稱是香魚達人。他最重要的論述之一,就是香魚要在產地吃才好吃。

 

        有一年我與太太去日本木縣的益子陶器市,和我們一樣只要有市集就會有攤販,只是我們是賣烤香腸,他們則是賣鹽烤香魚。益子町的那珂川也有產香魚,於是我好奇買了一尾嚐嚐看,只見香魚上塗滿厚厚一層鹽巴,魚身呈現S形,一口咬下,魚肉有點乾柴,不久鹹死人的味道果然從舌尖竄了上來,濃郁的腥味也浮現出來了。

 

什麼香魚的滋味完全感受不出來。

 

「也許是口味不合吧?」我心裡如此作想。

      

       這次到了九州的日田市,這裡自古以來就是溫泉勝地,流貫之中的三川也有不少漁獲,他們也保存了一種鸕鶿補魚的傳統捕魚法。河岸旁溫泉旅館林立,也有遠近馳名的餐廳,譬如有間「春光園」更是以三川香魚料理著稱。但由於行程安排之故,未能前往朝聖。

 

        我們目的地是日田的「皿山」,皿山意指生產陶瓷器皿的地方,這裡也是著名的小鹿田燒產地。這座小村莊只有十四戶人家,其中有十戶人家世代傳承製陶。村裡唯一的餐館「山のそば茶屋」,這間主打蕎麥麵的店雖然是獨家生意,但是料理手藝毫不含糊!裝潢古樸風雅,客人掀廉入內無不驚呼。我們到山上的這天,天公不做美,下起了間歇的陣雨。中午時分,我與太太進來覓食順便躲雨。

 

店門口臨時架起了小烤爐,季節的香魚一尾尾串著竹籤立著,爐子裡的炭火很孱弱,緩慢地明滅,散發出隱隱約約的香味。「這山下的日田香魚已經如此有名了,山上小鹿田產的應該不遑多讓吧?」我心裡臆度著。於是除了招牌料理「地雞蕎麥麵」之外,我加點了一尾600日幣的鹽烤香魚。

 

香魚上桌後,魚身相當乾淨無破損,香魚身上銀白的光澤猶存,燻烤色澤健康地如古銅肌膚,抹上如淡妝的細鹽, 筆直的姿態彷彿動作還停留在溪澗中 。小心翼翼地品嘗(其實是怕魚刺),嚐到幾乎完全是魚的本味!無任何人工醬料的干擾,肉質細緻毫無土腥,很難相信淡水魚也能有這樣的表現!

 

肉質中帶有青草鮮味,香氣在口中碰開如種子萌發,非常雅緻;有微微的炭火香,形成另一種相互輝映的層次。最後剩下的內臟部位,我動筷前很怕有苦腥味,沒想到入口後,一陣香氣瞬間瀰漫開來,讓人彷彿置身繁花盛開的的草原,非常甘甜清爽。心中忍不住吶喊:「這才是所謂的香魚啊!!」

 

也難怪北大路魯山人要說,香魚就是要吃內臟啊鮎ははらわた)

 

他在一篇闡述香魚的吃法文章中,特別寫道:香魚背部的前半部,特別是越靠近頭部的地方,有許多脂肪,而脂肪下面就是內臟,脂肪與腸兩者兼具的這個部位最美味。

 

或許是這高塚山的溪水乾淨清澈,並且長滿了杉木與竹林,香魚吸收了山林清香,加上水流湍急,造就了牠們結實健康的體態。我吃著美味的香魚,一邊感念著這自然山林的恩賜。

 

關於烤魚料理,我偶爾也會吃烤秋刀魚,乾淨秋刀魚的內臟味道也不錯,以苦甘味道為主,很適合下酒;不過若拿秋刀魚與香魚相較的話,應該就是舒淇與桂綸美的差別吧!(大誤)

 

隔日前往相距一座山的小石原燒產地,列車停靠在名為彥山的小車站,一出站就看到對面餐廳看版寫著大大的鯉魚料理,門口池子裡放養的是那種黑溜溜的大鯉魚呢!不知道料理起來又是何種滋味呢?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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